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耽美小说
| 小说名称: |
《笼中雀》 |
| 作者名称: |
拾年央里 |
| 小说状态: |
[完结] |
| 作品来源: |
[转载] |
| 作品简介: |
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原作者所有! |
耽美/原創/男男/近代/微H/正劇/美人S/家族
筒子楼在街道的最里面。
一面爬满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藤蔓,墨绿嫩青的叶子层层叠叠,之间开了淡紫色、大概只有指甲盖大的花。另一面贴了姜红色瓷砖,二楼黑色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,透不进一点光。
后院种了一株已经长得很大了的樱花树。
明洲在一楼开了小卖部,杂七杂八的,大多都是零食。
隔壁店家的小孩抓着五元钱的纸币,站在老式的玻璃柜前选零食。
“哥哥,”小孩踮脚,指着柜子里面第二层靠右边的饼干问,“这个多少钱?”
明洲蹲下来拉开柜门,然后弯着食指,敲了几下桌面,“哪一个?”
他的声音像是浸在冰里面,但是语气偏向温柔,不会有太多的距离感。
“那个那个,绿色的那个。”小孩的脸贴在玻璃上,手指指着绿色包装的饼干。
“这个4元。”明洲捏住饼干的包装袋,拿出来。
小孩把钱递给明洲,然后捏着找回的一元趴在柜面上没有动。
“哥哥,”小孩回头看一眼电视,然后又转回脑袋,扭捏地蠕动一下,“你、你……”没说出什么东西来,小孩跑掉了。
明洲站在原地没有动,看着小孩跑出去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他回过神,然后拿手指摁住嘴角向上提。
没多久又放下了手。
想起自己的手刚刚拿了钱,明洲有点嫌弃,去卫生间洗了手,还洗了脸。
他看镜子里面的自己,然后对着里面的自己笑了一下。
现在倒是笑得出来了,他微微挑着下巴,看自己的下颚线,捏住两边的颌骨,手渐渐下滑,虎口卡在喉结处。
明洲用了一些力勒住自己的脖子。
脸渐渐红起来,他放开了手。
快两点的时候,太阳光照进了屋子里面。
灰尘飘浮,亮晶晶的,不像是落在地上的时候,灰蒙蒙的只会让人觉得脏。
小卖部铺的木地板反着一些棕色的光,门口的墙角长着青苔,厚厚的一层,再长一些蕨类植物,有些像是村野间的朽木。
生机勃勃的野性。
也许是野性。
明洲这个时候有些犯困了,他摁着老旧的电视遥控,CCTV1到CCTV少儿频道,没有他感兴趣的。
他继续按,停在法治频道。
在放法治电视剧,有点扯,这个明洲爱看。
他打开放在一旁的玻璃糖罐,从里面拿了一颗糖出来,坐在高脚凳上面剥去糖衣,然后把糖含进嘴里。
劣质的糖精味,甜的发腻。
他的舌头上染起一层绿色。
四点快五点的时候,一个买菜的老人挑着菜篮来了。
明洲买了两把南瓜花。
“最近的菜涨价了吧,”明洲和老人随意聊着天,“昨天去菜市场,看见白菜三元一斤了。”
老人和明洲是熟人了。
“哎,是贵了,”老人说的方言,明洲听得懂一点点,“上个月都没有下雨咧,有些不好淋水的地方,菜都干死了。”
明洲了然似地点头,又在菜筐里面挑了几根黄瓜。
老人用来称重的称是那种老式称,一根有刻度的铁杆前掉着一个铁盘,菜放在盘上,秤砣放在后边。
明洲小时候玩过,但是一直都搞不懂这个东西要怎么看。
他回去店里面的抽屉拿现金,看见柜子里面还剩着一个橙子,就一起拿了出去。
菜已经用红色的塑料袋装好了。
老人在门口等明洲付钱。
一共十五块钱。
明洲拿了二十元,给钱时顺便把橙子一起给了老人。
“谢谢咧,谢谢咧。”老人笑起来道谢,皱纹布满了整张脸。
“没事,您生意好,辛苦了。”明洲拿着找回的有些老旧的五元现金,看着老人走远。
竹子编成的篮子摇摇晃晃,太阳西落的光划出明暗的分界线。
石板路上有落叶。
傍晚六点,夫晚元难得来了一趟。
青年很高,快一米九,穿着正装,五官生的很好,带了一点混血感。
“明洲。”夫晚元和他打招呼,把领带扯松一些。
室内的灯是暖橙色的,这个季节已经有了蚊虫。
明洲咬着一支烟,低着头在点蚊香。
打火机是明洲在二手店里面买到的,金属的外壳,上面的雕花格外精致,繁复的玫瑰花与枝叶深得明洲的喜欢。
“你上次忘记拿的眼镜在那边,”明洲没抬头,好不容易才把蚊香点燃一个角,“电视机下面的那个盒子里面。”
电视在放《还珠格格》,情节是紫薇瞎眼哭泣,尔康心疼安慰。
有段时间里网上的鬼畜视频挺喜欢用这一段。
有点做作、恋爱脑,但是明洲就是很爱看。
可能是光碟被明洲看花了。
电视画面卡住,过了一下出现了雪花。
夫晚元在盒子里面拿了被随意丢进去的眼镜之后看了一会电视屏幕。
他动作有些迟疑地拍了一下电视,见电视还是卡着的,就不再理会这台看起来发疯了的电视机。
蚊香盘里面已经积了一些灰,明洲捏着边缘,把灰倒进垃圾桶里面。
“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,”他咬着烟,把蚊香放好,坐回高脚凳上面向夫晚元摊开手掌,说话时有些含糊,“也没有礼物?”
夫晚元看他一眼,佯装思考一会,“下次给你带?这一次没有时间准备。”
夫晚元知道明洲不想要助理选的礼物。明洲很神奇,在这一方面有着奇奇怪怪的预感,总是可以看出是不是他自己去选的礼物。
明洲觉得没趣,收回手,把烟丢进一旁装了小半杯水的纸杯里面。
里面还丢着五个烟头,有些抽完了,有些只少了一小截。
明洲的烟瘾有些大。
“不用了,”他把没过肺的烟吐出来,“不要了。”
明洲的眼窝深,靠近眼尾的眼皮因为有些向下坠,导致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倦懒的感觉。
他看着夫晚元,表情寡淡。
这是不高兴了。
夫晚元想起什么一样,靠近明洲,捏着明洲的下巴吻了吻他。
明洲抬着眼皮注视着夫晚元,一下子生不出气了。
他勾住夫晚元的颈子,踮着脚身体向前倾,去舔舐轻咬对方的嘴唇。
啧,夫晚元。明洲侧过脑袋继续吻他。
放在蚊香盘里的蚊香没点燃成功,火星熄灭了,但是这个时候没人会理会。
他站起来隔着玻璃柜子去拉夫晚元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,蹭了蹭,嘴下的小黑痣贴在了夫晚元的手掌上。
“元元。”明洲这样叫夫晚元一声,音调乖而不娘,模样好看极了。
他的情绪变得很快,不生气了就给好脸色。
夫晚元没有理会这样漂亮的人冲自己撒娇,只是说:“我明天会在这里陪你。”语气很平缓。
“真的?”明洲笑起来,柔软笔直的睫毛扫在夫晚元的手掌心。
“真的。”夫晚元把手抽回来,回答明洲。
他转身上了楼,准备去煮饭。
于是剩下明洲一个人在楼下。
明洲看着夫晚元的背影,也不再笑,他有点笑不出来。
有一点压抑。不知道原因。
明洲感觉好累。
明洲看向外面行走的路人,莫名其妙地觉得大家好自由,好自由的行尸走肉。
神经质的形容。
大家都在为什么而生活。
不远处的学校响起了下课铃,再过一会,这里就会涌进很多高中生。
或疲倦或生机勃勃。
安静或者吵闹。
明洲把玻璃柜上的收款二维码摆好,向后退了一点,腿挨到椅子后坐下去。
他托着腮,然后腰一塌,伏在了玻璃柜上叹了一口气。
什么都还没有做呢,就累了。
明洲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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